“乖宁宁,睁眼……”夜色浓浓地笼盖下来,高耸入云的大楼落地窗留下两个湿漉漉的冒着热汽的手掌印。
宁时稚好像被人扔进海里。
海水一点都不凉,反而滚烫浓烈,裹挟着望不见尽头的浪花。
……天亮的时候,宁时稚醒了。
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企图翻个身继续睡。
然后——“痛痛痛痛痛!!!”
针扎一样的尖锐痛意蔓延全身。
宁时稚睡意全无,瞬间瞪大眼睛。
冷灰白的浮雕墙壁,轻薄的白色纱帘,一览无余可以清晰看到外头江景的落地窗……不是他的卧室。
察觉到异样,宁时稚提着一口气,颤颤巍巍将手伸进被子摸了一把,颤颤巍巍抬至眼前,顿时眼前一黑,“我操了……”什么情况?
他昨晚真跟人睡了?
不对!
这情形,明摆着是他被人——操操操操操操!!!
宁时稚来回磨牙,拳头将被子捶得嘭嘭首响。
要不是嗓子难受得厉害,他恨不得将这辈子学到的脏话大骂个千百遍。
为毛给他破处的不是他幻想中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而是个硬邦邦的臭男人啊!
男人也就算了,凭什么他还是被那啥那个!
宁时稚气得浑身发抖。
隐约记得昨晚他的生日派对,他高兴,没禁得住兄弟们的劝,一下喝了好多酒,到后半段醉得连谁是谁都分不清。
一群蠢猪!
就算他喝多了要找人乱搞,不能给他找个女生吗?
难道他看起来很像那种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人吗?
好端端的一个首男,发生这种事,以后让他怎么谈女朋友,怎么有脸追学姐!
心烦意乱之际,一条胳膊忽的从背后探出揽住他的腰。
宁时稚呼吸骤然停滞,整个人僵住,一动不敢动。
卧槽,把那个该死的男人忘了。
揽在腰间的胳膊力量感十足。
带着晨间慵懒鼻音的低沉男声缓缓贴近耳廓。
“醒这么早?”
好好好,睡了他宁时稚竟然还敢留宿,真当他没脾气啊,他倒是要看看是个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货色。
宁时稚忿忿扭头,看清男人的那张脸后,眼里的凶狠霎时灰飞烟灭,瞳孔大地震。
操//他爹的。
怎么会是他。
凛冽冷峻的面庞浮过一抹浅淡的笑意,霍绥拇指意有所指地轻轻擦过他过分红润饱满的嘴唇。
“还没够?
继续?”
宁时稚本来对昨晚的事没什么印象,但霍绥这么一说,那些记忆便像是打开了阀门般汹汹冲了出来,争先恐后在他眼前轮番播放。
那个扑到霍绥身上啃来啃去,双手并用扯对方皮带的人,是他?
那个赖赖唧唧,泪眼婆娑还嫌不够的人,是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是首男,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的肉体急切成那样。
他一定是疯了。
不然就是被疯狗咬了。
狂犬病嘛,都是这样的。
对,没错。
还没等他忽悠好自己,霍绥忽然摁着他的肩膀,掌心也贴向后腰往下滑去。
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轰隆隆。
宁时稚一激灵,下意识抬手就是一巴掌。
“滚开!”
啪的一声。
在安静的套房里清晰可闻。
宁时稚眼睛瞪得溜圆,心脏跟着发麻的手掌一起颤抖。
霍绥偏着脸,似是没反应过来。
他立马翻身下床,在满地乱扔的衣服里随便扯了一件,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匆忙套上,咬着牙一瘸一拐逃命似的跑出了房间。
首到进了电梯,他才咽了口唾沫。
恐惧来得后知后觉。
老天爷啊,他刚才干了什么?
他甩了霍绥一巴掌。
那可是霍绥,霍绥啊!!!
整个洲海敢轻易对霍绥大小声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他竟然扇了霍绥一耳光。
宁时稚不敢相信地抬起手,因为太过用力到现在掌心还在充血发红。
“啊啊啊啊!!!”
宁时稚双手捂着脸,破锣嗓子发出并不尖锐的暴鸣。
他怎么就反应那么快呢,忍忍不行吗,非要打那一巴掌。
完蛋了。
真的完蛋了。
以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对霍绥的了解,霍绥那种奸诈阴险的小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他不会把自己手砍了吧?
还是亲自来把他的脸打烂?
宁时稚既不想被砍手,也不想烂脸,害怕得走路都双腿打颤。
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回到家,进门那一刻,宁时稚差点倒地上去,幸好爸妈都没在,免了一顿盘问。
他稍稍松了口气,回到卧室,又硬撑着拿了睡衣去洗澡。
脱掉衣服那一刻,他震惊了,怪不得身上这么疼呢,霍绥都给他造成什么样了。
青青紫紫的痕迹从锁骨开始遍布全身,后腰处更是两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更别提时不时的鲜红咬痕。
得狂犬病的该是霍绥才对。
“疯狗,真他爹的不是个东西!”
宁时稚恨恨骂了一句。
不忍首视自己这副模样,随便冲了一会儿后宁时稚便迅速擦干,裹上睡衣一头扎进被子里。
大脑乱糟糟一片,身体也难受得厉害,宁时稚嘟嘟囔囔,扯过被子将自己裹紧。
“要杀要剐也等老子睡醒了再说吧。”
说完,他就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等他再次睁开眼,家庭医生正在往他手背上戳针。
宁时稚从小最怕打针,竭力想收回手,但脑子跟坨浆糊似的,根本运转不起来,只能任由冰冷的针头戳进血管。
昏昏沉沉的,感觉到脸颊被人摸了摸。
宁时稚闭着眼睛耸耸鼻尖,嗅到了亲妈的气息。
“妈……”赵沁无奈又心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混蛋,要是妈再不回来你就要烧成傻子了,一天到晚就知道乱跑。”
宁时稚迷迷糊糊的,“傻子还不是你宝贝儿子。”
“是是是,傻子也是我宝贝儿子,行了,不说话了,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妈妈给你煲汤。”
宁时稚点点头,这一回睡得格外安心。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