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项目的危机彻底爆发。
顾氏股价连续下跌，损失惨重。
顾承泽被暂停了在集团的核心职务，暂时“休息”。
这对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无疑是沉重打击。
据顾衍之那边传来的消息，顾承泽最近频繁出入一些私人俱乐部，酗酒，脾气暴躁。
苏玲的日子更难过了。
她发给我的语音里，常常带着哭腔。
“瑶瑶，他又喝酒了，回来就把书房砸了……”
“他今天说我穿白色裙子不好看，像女鬼……”
“我不过提了句想回家看看爸妈，他就冷笑，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没资格提要求……”
她开始怀疑，开始恐惧。
但每次当她流露出一点点想离开的念头，顾承泽又会突然变得温柔体贴，送她昂贵的礼物，带她出去散心，忏悔自己的失控，说都是因为压力大，说不能没有她。
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方式，是顾承泽最擅长的心灵控制。
苏玲在这种冰火两重天中，被折磨得日渐憔悴，精神恍惚，但她对顾承泽的依赖却越来越深，因为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社交圈和经济来源，离开他，她一无所有。
她甚至开始自我洗脑，认为顾承泽是爱她的，只是方式有问题，她应该更包容。
真是可悲又可笑。
与此同时，顾衍之在顾氏内部的地位悄然提升。
在港口项目烂摊子的收拾过程中，他提出的一些稳健方案得到了部分董事的认可，虽然依旧没有进入核心层，但已经不再是那个完全透明的小角色。
我和他的合作更加深入。
我不仅提供“先知”建议，也开始利用我积累的资金，通过一些隐秘渠道，和他进行一些小规模的投资合作，收益颇丰。
我们的关系，更像是一种各取所需的战略伙伴。
他需要我的“敏锐”和“运气”，我需要他的平台和力量。
彼此心照不宣，配合默契。
有时我们会一起工作到很晚。
他会送我回家。
车上，我们很少交谈，各自看着窗外的夜景。
一种奇怪的、冰冷的安宁感。
我知道我不该对顾衍之这样的人产生任何超出利益以外的情感，那太危险。
但偶尔，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我会想，他和顾承泽，虽然是兄弟，但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人。
至少，他足够理智，足够冷静，不会感情用事。
这让我们合作的基础，相对稳固。
一天晚上，我刚和顾衍之分开回到公寓，就接到了苏玲的紧急电话。
她的声音惊恐万状，压得极低，带着哭腔：“瑶瑶！救我！顾承泽他……他把我锁在房间里了！他疯了！他拿着沈清漪的照片，说我哪里都不像她……他……他打了我……”
我心里一沉，但并不意外。
这一天，终于来了。
顾承泽因为项目失败，情绪失控，加上酒精作用，彻底撕下了温柔的伪装。
“玲玲，你别怕，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引导她说出细节。
苏玲断断续续地哭诉。
原来，今晚顾承泽又喝得大醉回来，看到苏玲正在看手机里以前和朋友聚会的照片，照片上她笑得很开心，是原本活泼的样子。
顾承泽突然暴怒，抢过手机摔碎，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质问她为什么不能像沈清漪那样安静优雅，为什么总是学不像？然后翻出沈清漪的照片，逼着她看，说她东施效颦。
最后把她锁在卧室，扬言要关到她彻底变成“她”为止。
“瑶瑶……我错了……我不该贪图富贵……我好后悔……你救救我……”苏玲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后悔？
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我放软声音，安抚她：“玲玲，你现在冷静点。别激怒他，顺着他说话。他可能是喝多了，等酒醒了就好了。”
“不会的……他这次不一样……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瑶瑶，你知不知道沈清漪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一直提她？”苏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沉默了一下，用为难的语气说：“我……我好像听说过一点，是顾承泽以前很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好像是个拉小提琴的，在国外……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玲玲，你现在别想这个，保重自己最重要。”
我故意透露部分信息，既能增加可信度，又能加深苏玲的恐惧和困惑。
“小提琴……国外……”苏玲喃喃道，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怪不得……他总让我听古典乐，让我穿素裙子……原来都是因为她……我是个替身……哈哈……我是个替身……”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有点疯癫。
“玲玲！你冷静点！”我加重语气，“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记住，顺着他，保证自己的安全！等天亮了他酒醒了再说！”
又安抚了她几句，我挂断了电话。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苏玲，这只是开始。
被当成替身的痛苦，被剥夺自由的恐惧，被随意打骂的屈辱……你会一点点尝遍。
而我，不会再重蹈你的覆辙。
我拿起手机，给顾衍之发了条信息：“顾承泽情绪似乎很不稳定，对苏玲动了手。可能会闹出动静，对顾家声誉有影响，你那边留意一下。”
顾衍之很快回复：“知道了。”
言简意赅。
他现在是顾家少数还能在顾父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之一，由他去“提醒”顾父约束顾承泽，最合适不过。
既能避免事情闹大损害顾氏利益（这符合顾衍之的利益），也能让顾承泽的行为受到一定制约，从而……让苏玲的处境，进入一种更漫长、更绝望的煎熬。
毕竟，一下子玩坏了，就不好看了。
我要的，是慢火炖肉，让他们两个，互相折磨，谁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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