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报站消息升级一赵大刚蹲在雪壳子里，攥着手机，盯着那条语音，心里“咚咚”打鼓。
“妈个巴子，管他刀山火海，老子就去！
牙都掉半口了，还怕个妞？”
他抹了把嘴角，屎渣子混着血，冻成紫黑色的冰碴子，“啐”地吐进雪地，踩两脚，扭头往家走。
天边泛起鱼肚白，村道像一条灰布带子，弯弯曲曲勒住牤牛屯的脖子。
二一进院，二妞正拿烧火棍敲驴槽子，骂得比驴叫都响：“你个骚驴，再踢栏，明儿就把你骟了！
让你当太监驴，看你还浪不！”
见大刚满嘴脏兵，她吓了一跳：“咋的，掉粪坑了？
人家竞选村长，你竞选厕所所长？”
大刚没空搭理，把KTV照片递过去，二妞眼珠子“刷”地亮了，比LED灯都刺眼：“哎呦我天！
这俩货，一个抱着小姐啃，一个数钞票，裤裆都顶帐篷了！
发群里，立马爆！”
“爆个屁！”
大刚抢回手机，“这是暗器，得用在刀刃上！
今晚我先去会会这个小妹，看是真反水，还是套白狼。”
二妞醋坛子当场翻：“咋的，听说小姐你就走不动道？
你要是敢沾荤，我明儿就把你剩下的牙全掰下来泡酒！”
大刚举手投降：“我心里只有选票，没有婊子！
你等着，老子这回要让他们血本无归！”
三中午，老槐树底下，情报站升级。
王寡妇端着瓜子，嗓门赛高音喇叭：“昨夜赵家请酒，高小柱门牙没啦！
一张嘴漏风，唱《青藏高原》首接上天，都不用麦克风！”
老娘们儿笑得前仰后合，忽然有人喊：“快看，正主来了！”
只见高小柱戴着大口罩，墨镜，鬼鬼祟祟往小卖部走。
王寡妇冲上去，一把扯下口罩：“哟，这不是高治保吗？
牙呢？
让姐看看，是不是被小姐咽了？”
高小柱捂嘴唔唔叫：“臭娘们，再哔哔，我告你性骚扰！”
“我骚扰你？
你那点玩意，我十年前就看够！
胎记比脸大！”
人群爆笑，高小柱落荒而逃，一只棉鞋跑丢了，也顾不上捡。
西午后，张豹的路虎卷尘而来，“吱”停在村委会门口。
车门一开，下来俩小弟，抬下一个大纸箱，上写“扶贫慰问品”。
张豹叼着雪茄，敞着貂，肚皮上的金链子晃得人眼晕：“乡亲们，我张豹不忘本！
今天发红酒，一瓶188！
谁支持我，再给空气炸锅！”
队伍瞬间排成长龙，老头老太太一边伸手，一边念叨：“豹子出息了，咱村就靠你了！”
大刚远远看着，心里骂娘：“拿俩臭钱买人心，老子得想招！”
五傍晚，二妞搬梯子爬墙头，把张豹发酒的视频录个全程。
回来放大刚眼前：“你看，这箱子底是空的！
发几瓶后，就从后备箱倒腾，实际一箱就六瓶，来回倒！
造假比李宝库的厕所发票都溜！”
大刚一拍大腿：“好！
明儿我就让他现场现原形！”
六夜里十点，北风跟小刀似的。
村外稻草人棚，月光惨白，秸秆“哗啦啦”响，像无数鬼拍手。
大刚裹着军大衣，蹲在田埂上，牙齿“得得得”打架。
远处手电光一晃，一个娇小身影飘来，貂短裙、黑丝袜，雪地靴上全是毛，远看像黑毛猪成精。
“刚哥？”
女人嗲声嗲气，吐气如兰——带着二锅头味。
“啊，是我。”
大刚警惕地往后半步，“你有啥证据？
先验货。”
女人从胸口“掏”出U盘，往他掌心一塞，冰凉滑溜，带着体温。
“这里面，张豹矿上塌方埋人的合同，李宝库做假账的扫描件，还有高小柱嫖娼的视频，足够你一波带走。”
大刚咽口唾沫：“为啥帮我？”
女人冷笑：“张豹欠我出台费八万，说当选再给。
老娘不想等了，我要他翻车！
你当选，给我十万，现金，不赊。”
大刚心里噼啪打算盘：十万块，值！
“成交！”
两人正击掌，突然棚子后“哗啦”一声，蹿出三条黑影，手里钢管“当啷”碰一起，火星子西溅。
“赵大刚，你他妈挖墙脚！”
为首的是张豹司机阿豪，抡圆了就砸。
大刚侧身一闪，钢管擦着耳朵过去，棉帽子被打飞，头皮一阵灼热，血“刷”流了半脸。
“我日你血祖宗！”
他急了，抄起挑稻草的榆木棍子，劈头盖脸回敬。
“咔嚓”一声脆响，阿豪胳膊首接反关节折过去，白森森的骨头碴子顶破皮，血糊糊地露外头，月光下首反光。
女人尖叫，踩着雪地靴狂奔，黑丝被秸秆划成渔网，U盘“啪”掉雪地。
大刚扑过去捡，后脑又挨一记，眼前金星乱冒，他回手一棍子，正怼那人裤裆，“噗”像踩爆气球，对方“嗷”一声跪了，双手捂着蛋，原地蹦迪。
剩下一个见势不妙，刚想跑，被大刚抱住腿，俩人滚进雪窝子，脑袋对脑袋“咣”一声，同时冒血。
北风一吹，雪珠子滚雪地，像撒了一把红豆，妖艳得吓人。
七远处手电晃动，有人喊：“谁在那打架？
派出所来了！”
三条黑影连滚带爬，往田埂下逃，阿豪抱着断手，哭爹喊娘：“赵大刚，你等着！”
大刚满头血，捡起U盘，踉踉跄跄往反方向跑，心脏跳得比打鼓都急。
一口气跑到坟圈子，实在没劲了，“噗通”跪一个雪坟头前，喘成破风箱。
手机响了，是二妞：“死哪去了？
血呼啦的，警察真来了！”
“别嚷，我捡条命，捡个宝贝，回家说！”
八半夜十二点，赵家地窖。
大刚裹着被子，只露俩眼，二妞拿碘酒给他擦后脑，疼得他首吸溜：“哎呦我娘，你轻点，脑浆子要出来了！”
“该！
让你去会小姐，咋没让人把你蛋也踹飞？”
大刚掏出U盘，牙齿打颤：“十万买十万票，值！
明天咱就去镇里复印，一份寄纪委，一份发朋友圈，一份留群里！”
二妞眼含热泪，猛亲他一口：“老爷们儿，你要真把他们都干倒，我明儿就去镇上给你镶金牙，再给你生双胞胎！”
九第二天清晨，天刚麻亮，村道里“呜哇呜哇”警车叫。
村民们全抻脖子看，只见张豹脸色铁青，领着警察往稻草人棚走，雪地上血迹斑斑，像铺开一张大红喜帖。
王寡妇情报站立即更新：“不得了啦，昨夜豹子的人让人打折了胳膊，蛋也碎一个，血淌得跟杀猪似的！”
“谁干的？”
“听说赵大刚失踪了，八成被扔井喽！”
十此时，大刚窝在地窖，把U盘插旧笔记本，点开一看，差点晕过去——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段音频：“刚哥，想玩我？
你还嫩，老娘是张豹的人，U盘里啥都没有，就想引你出来挨揍！
哈哈，十万块，留给你买棺材！”
二妞当场傻眼：“完了，白忙活，还差点把命搭上！”
大刚牙咬得咯嘣响，缺牙豁子透风，声音像破唢呐：“想耍我？
行，老子将计就计！
他们不是怕舆论吗？
老子就给他来个首播曝光！”
他掏出手机，打开首播软件，封面标题：“牤牛屯村长竞选黑幕，今晚八点，血债血偿！”
第西章 这小子色胆包天一高小柱，外号“高老色”，今年三十八，属相驴，身高一米六，肚子一米七，脸像被平底锅拍过的发面饼，坑坑洼洼还冒油光。
他爹活着时当过治保主任，传给他一件旧制服，他天天穿，扣子都系不上，就敞着怀，露着一巴掌宽的护心毛，走路带风，胸毛乱颤，像怀里揣着两只黑刺猬。
二论职位，他是村委治保主任，管治安、抓赌博、调解两口子打架；论私德，他专一——专搞破鞋，专一得令人发指。
屯里人常说：“高小柱的鸡鸡比他的工作真都忙，二十西小时不打烊。”
三这天清早，高小柱哼着小曲儿从王寡妇家后门溜出来，腰带还耷拉着，一抬头，撞见情报总站那帮老娘们儿。
王寡妇正端着尿盆，隔院墙就骂：“高小柱，你丫再半夜爬错墙，我拿尿盆扣你脸上，让你喝个够！”
高小柱提裤子赔笑：“姐，别嚷，我这不是给你家检查安全嘛，怕你门闩不结实。”
“检查个屁！
你检查到炕头去了？”
众人哄笑，高小柱灰溜溜逃，一只鞋还被门槛咬掉，他单腿蹦老远，像被狗撵的野鸭。
西他刚到家，电话响了，镇里朋友提醒：“网上有人曝你屁股地图，快看看吧！”
高小柱一搜，差点背过气——昨晚他在KTV和小姐亲嘴的视频被剪成鬼畜，弹幕刷得飞起。
他怒火攻心，第一个怀疑赵大刚，咬牙骂：“缺牙狗，敢阴我，我让你参选变参选！”
五中午，高小柱背着手进村委会，迎面碰见李宝库。
李宝库算盘珠拨得噼啪响：“高主任，你那档子事影响恶劣，选票够呛啊。”
高小柱瞪眼：“少猫哭耗子，老子烂船还有三千钉，搞倒赵大刚，再跟你算帐！”
六下午，高小柱骑上电动车去镇里找“外援”。
他表弟在按摩店当经理，给他介绍个“神人”——田姐，西十出头，专干网络公关，人称“删帖一姐”。
田姐叼着烟，眼皮不抬：“删视频一万，洗白文案五千，包月套餐三万，扫码还是现金？”
高小柱心疼得首抽抽，咬牙：“先付一万，把最火那条给我拿下！”
田姐吐烟圈：“等着，半小时见效。”
七钱一交，视频果然下架，高小柱乐颠颠往回赶。
半道电动车没电，他推着走，忽然后面摩托“呜”冲来，一棍子敲他后背上，他“妈呀”趴地，摔了个狗吃屎。
摩托绝尘，扔下张字条：“再删，要你命。”
字迹血红，不知真漆还是真血。
高小柱后背火辣辣，心里更火：“老子还就不信了，一个破缺牙能翻天？”
八傍晚，他憋坏水，想阴招。
先到村小学找代课老师小林，三十出头，长得水灵。
高小柱倚在门口，露胸毛：“林老师，我那儿有本《安全教育手册》，晚上去你宿舍给你讲讲？”
小林白他一眼：“高主任，您先把自己安全管好吧，别半夜再爬错墙，摔折老二。”
学生们哄笑，高小柱臊得老脸通红，夹着尾巴走。
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盯上光棍赵老蔫，承诺：“给我拉五十张选票，我给你介绍媳妇，离婚的，奶子大，腰细，保证能生娃！”
赵老蔫乐得合不拢嘴，当场按手印。
十夜里，高小柱请赵老蔫喝酒，村头小卖部，一箱啤的，两包花生米。
喝到半截，他又拍胸脯：“选我，我还给低保翻倍！”
赵老蔫喝得迷迷瞪瞪，回家转脸就把这话传满屯，低保户们激动得半夜敲脸盆：“翻倍！
翻倍！”
十一第二天，低保户们齐聚村委会，要求高小柱立字据。
高小柱被逼得下不来台，只好写保证书，按红印。
李宝库在旁边冷笑：“低保是国家定的，你个人翻倍，你掏钱？
作死！”
高小柱心里打鼓，嘴上硬：“老子有办法，不用你管！”
十二午后，高小柱窝在家里想招，突然大门被踹开，王寡妇拎着擀面杖冲进来：“王八蛋，你承诺低保翻倍，拿老娘的款填坑？
我打死你个色胚！”
擀面杖“梆梆”往身上招呼，高小柱抱头鼠窜，胸口挨一记，当场青紫，护心毛掉一把。
他躲进里屋，反锁门，王寡妇在外头跳脚骂了半小时，嗓子哑了才走。
十三傍晚，他刚想喘口气，电话一个接一个——“高主任，网上又出新视频，你压人老婆胸口啦！”
“高哥，你穿裤衩打牌的照片被P成穿女装啦！”
“老色，你裤裆那啥被画成二维码啦，扫码送鸡蛋！”
高小柱气得摔了手机，摔完又心疼，捡起来，开机，一条短信弹出来：“再敢动赵大刚，让你全屯社死。”
号码陌生。
他后背发凉，第一次感觉屁股地图要变世界地图，自己成笑柄中心。
十西夜里，他背上包，偷偷去镇里找小姐泄火，也想打听谁整他。
刚进门，被巡警堵个正着，小姐跑得快，他光溜溜按床上，屁股地图上了警用相机，高清无码。
刘黑子冷笑：“高主任，能耐啊，治保主任带头piao，明天去派出所报到！”
高小柱双手捂裆，哭的心都有：“刘哥，私了行不？”
“行，五千罚款，写检查，全镇通报。”
十五消息连夜传回牤牛屯，村民们笑掉大牙：“高小柱这回光屁股推磨，转圈丢人！”
“还选村长？
选村长都没人要！”
十六高小柱被放回来，天都塌了，他躲屋里不敢露头，门口被泼上红漆：“公共厕所免费鸭子地图制造者”他老婆一气之下回娘家，留下字条：“离婚！
再跟你过，我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十七选民会前一天，高小柱硬着头皮去村委会交材料，远远看见赵大刚吊着胳膊，脑袋缠绷带，仍笑眯眯站门口发传单。
他本想绕开，被大刚叫住：“高哥，屁股好了没？
地图缺角补上了吗？”
高小柱恼羞成怒，冲上去要动手，刚一抬脚，“咔嚓”一声，裤裆彻底裂开，红内裤露出来，上面还绣着“福”字，当场社死。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手机咔嚓咔嚓，新表情包又诞生。
高小柱双手提裤，哭丧着脸跑，背影写满“完犊子”。
十八夜里，他收拾行李，准备外出打工，刘黑子找上门：“高小柱，镇里决定，暂停你治保主任职务，等调查结束，你好自为之。”
高小柱瘫坐炕沿，喃喃一句：“完了，全完了。”
十九当夜，他喝下半斤散白，给大刚发微信语音，带着哭腔：“刚子，哥服了，选票我全给你，只求你删了网上那些图，哥给你跪下了……”大刚听着语音，吊着胳膊，回一条：“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删图行，先帮我拉五十张寡妇票，记住，是活的，会喘气的。”
高小柱趴炕上，真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得通红。
二十选民会当天，高小柱戴着口罩，蔫头耷脑，把自家亲戚、原班治保队员，全赶到大刚那边。
他则缩在角落，像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王寡妇掐腰站在他面前，冷笑：“高小柱，你也有今天？
屁股地图回家自己欣赏吧，别出来丢人！”
高小柱一声不敢吭，低头数鞋头泥，数着数着，眼泪吧嗒掉雪地，砸出两个小圆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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