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雕刻着繁复暗纹的陌生天花板,华贵却冰冷。
她猛地坐了起来,银白的长发随之滑落肩头,一双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眸迅速扫视着西周—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卧室,陈设奢华,厚重的丝绒窗帘遮蔽了大部分光线,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令人不安的冷香。
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全身紧绷,充满了警惕。
“醒了?”一个带着磁性且不容置疑的女声在一旁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打在女孩脆弱的神经上。
女孩猛地转头,看到莉黎正慵懒地坐在不远处一张高背天鹅绒扶手椅上,一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件新得的藏品。
“认识一下,我叫莉黎,从即日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孩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前世被欺凌的痛苦记忆和眼前屈辱的现实交织在一起,让她最终选择了沉默,只是深深地低下头,手里紧紧攥着身上那件不知何时被换上的、质地柔软却如同囚服般令她羞耻的丝绸裙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看来你还没有认清楚你的身份。”
莉黎的声音骤然降温,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我是你的主人,你没有权利拒绝我。”
话音未落,莉黎己瞬间起身,冰凉的手指猛地掐住了女孩纤细的脖颈。
巨大的力量让女孩瞬间窒息,肺部空气被骤然剥夺,痛苦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砸在莉黎的手背上。
然而莉黎只是用一副冰冷彻骨、毫无波澜的眼神凝视着她,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绝对的掌控和漠然。
“我…我…不知道.”女孩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呜咽。
“没有名字吗?”莉黎似乎并不意外,指尖的力量稍稍松了一丝,仿佛只是为了让她能说出话,“我想想…,你以后就叫琳荠吧,听到没有。”
被掐住脖子的琳荠艰难地、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来窒息般的痛苦。
莉黎似乎满意了,终于松开了手,像是丢弃什么物品般将她甩开。
琳荠瞬间脱力,从床沿滑落,狼狈地跪伏在厚厚的绒毯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剧烈的咳嗽间,眼泪依旧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掉落,晕湿了一小片地毯。
“你以后要叫我主人,我的小宠物~。”
莉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重新染上那种令人不安的、甜蜜又危险的调子。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明明…明明…不想这样,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为什么痛苦的一定是我] 琳荠在心里疯狂地呐喊,无尽的委屈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慢慢回忆起上辈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头被狠狠按在肮脏的马桶里无法呼吸的屈辱,被强迫吞下扭动虫子的恶心触感,被众人围住冤枉偷钱时百口莫辩的绝望……一件件往事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与此刻的屈辱交织在一起,化作更加汹涌的泪水,豆大的泪滴无声却急促地流了下来。
就在她被过去的阴影吞噬时,身后突然被人轻轻抱住。
那拥抱并不温暖,甚至带着与莉黎气质相符的凉意,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我的小狐狸一定受过很大的委屈吧,”莉黎的声音罕见地褪去了所有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生硬的温柔,“哭吧,哭吧,把委屈都哭出来。”
琳荠整个人愣住了,这句话,这种语调,只有她前世的母亲对她说过。
“嘛…妈…”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母亲的身影,理智的堤坝彻底崩溃,她猛地转身,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回抱住莉黎,将脸深深埋进对方的颈窝,失声痛哭起来,仿佛要将两世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在这一刻宣泄殆尽。
莉黎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颤抖不止、哭得像个孩子的小狐狸,心里不禁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波澜,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手,略显生硬地放在琳荠的头上,轻轻抚摸起来。
慢慢的,琳荠耗尽了所有力气,哭声渐渐微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那个,就是…我有点饿了,可不可以…”琳荠的声音沙哑微弱,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自从来到这个可怕的世界后,她没有吃过一点像样的食物,只在那个宠物店里吃过几口店长施舍的、己经馊硬的米饭,喝过一点浑浊的水,胃里早己空灼得发疼。
“好啊,”莉黎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逗弄宠物的语调,“叫一声主人,然后求我。
’琳荠的身体僵了一下,手指更加用力地攥紧了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强烈的羞耻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来,烧红了她的耳尖。
她沉默了足足十几秒,胃部的绞痛最终战胜了微薄的自尊。
“求…求求你了,给我一点吃的,一点就行。”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仿佛这样就能掩耳盗铃,保住那早己碎落一地的尊严。
“看来你是不想吃东西呢。”
莉黎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裙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假装要离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地上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狐狸。
“不要,别走。”
琳荠顿时慌了神,巨大的恐惧和饥饿感彻底冲垮了理智的防线。
“主人,求求你了,给…我一点吃的。”
她不能死,更不能被饿死。
她还想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只有活着,在这个拥有魔法的世界里,她才觉得或许有一天,能找到办法,再见到母亲一面,哪怕只是在不同的世界遥遥相望。
莉黎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手。
卧室的门应声而开,一位面无表情的女仆端着一个银质托盘走了进来,盘子里只有简单的几片白面包、一小碟果酱和一杯温热的牛奶。
然而在极度饥饿的琳荠眼中,这无疑是世间最珍贵的山珍海味。
几天来的饥饿让她本能地盯紧了食物,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受控制地轻轻摇晃起来,口腔里迅速蓄满了唾液。
“小荠真乖呢,”莉黎拿起一片面包,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不想吃啊?”琳荠己经被饥饿蒙蔽了双眼,顾不上任何仪态和羞耻了,她跪坐在地上,尾巴摇得更激烈,喉咙里发出细微的鸣咽声,像一只急切等待喂食的小狗。
“主人,我好饿,我想吃,求求你了。”
“我来喂你吃。”
莉黎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
琳荠己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当莉黎撕下一块面包放到她嘴边时,她立刻急切地张嘴咬了上去。
因为过于急切,她没有注意到莉黎的手指并没有及时松开,她的牙齿轻轻地磕碰在了那纤细的手指上,虽然不重,但柔软的嘴唇和湿热的舌头不可避免地包裹舔舐过莉黎的指尖。
莉黎的手并没有立刻放开那块面包,她似乎怔了一下,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暖、湿润和那小巧舌头的无意触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掠过心头。
她强压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看着琳荠发现她的手没放开后,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带着疑惑和哀求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莉黎这才慢条斯理地松开了手,指尖残留的湿润感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愉悦。
“剩下的自己吃。”
她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
听闻此言,琳荠如蒙大赦,立刻抓起剩下的食物,再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吃得两腮鼓鼓。
莉黎看着她急切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轻轻开口:“吃完我还有一个礼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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